陕北地区,依托厚重的黄土地,孕育了丰富多彩的民俗文化。这里的居民,经过漫长岁月与自然环境的斗争,创造出了一系列独特的艺术表现形式。民歌和民谣成为这片土地上劳动人民生活的真实写照,展现了地方民俗文化与生活风貌。
其中,最具地方特色的民歌当属信天游,它代表了陕北地区独特的民歌风格,流传于西北区域。信天游不仅是黄土地上劳动者情感的结晶,也生动地描绘了他们最真实的生活状态。
陕北的民歌,源于生活,种类繁多,如信天游、小调、劳动号子和风俗曲等,超过二十种形式,其中以信天游最具代表性。信天游以其自由奔放的节奏和动人的旋律,展现了陕北人民的生活百态和个人情感。站在山坡上的人们高声唱起信天游,融入了自然的韵律,节奏感十足。这种曲调的悠长高亢和自由奔放,为繁重的农耕生活带来了抚慰,歌词中即兴创作的词句伴随着悠扬的旋律,表达了人们心底的情感。
正如《论艺术》所述:“在原始种族中,各种劳动都有其独特的歌调,这些旋律通常精确地配合了特定劳动动作的韵律。”
信天游属于山歌体,因此也被称作“山曲”,其曲目多样,内容广泛。其歌词一般分为两句一段,前后押韵,首句引出情感,借物抒怀,次句总结主题,两者相辅相成,听起来极具韵味。歌词中常用叠字,如“山丹丹那个开花呦,红艳艳”、“你是哥哥的命蛋蛋,搂在怀里打颤颤”,还有“猴娃娃”、“羊羔羔”、“树梢梢”等,这些叠字在陕北话中主要用于和小孩交流,信天游巧妙地将这种表达方式融入歌词,使之更加亲切、富有表现力。
除了叠词,还有诸如“清格粼粼”、“红格艳艳”这类形容词,如“清格粼粼的渠水绕山山流,平格展展梯田跑铁牛。黄格亮亮糜谷低下了头,红格艳艳高粱喝醉了酒”。歌词中运用了比喻、暗喻、押韵和夸张等手法,再加上大山深处质朴的语言风格,使得每一句歌词都充满了真情实感。
大多数民歌的歌词并不拘泥于传统作词的规范,通常直白且有力,随心所欲,加上高亢的曲调,充分展现了陕北人民的真性情。
信天游根据曲调风格的不同,可分为三大类。位于陕北中心的绥德和米脂地区的信天游,最能体现典型的陕北风格。
1. 对家乡的颂扬与对美好生活的向往
陕北人对家乡有着深厚的情感,尽管这里自然条件严酷,但他们依然辛勤耕耘,深深热爱这片土地。他们将家乡的山水融入歌词,含蓄表达对家乡的热爱以及对美好生活的期盼。
例如,陕北民歌《东方红》便歌颂了新时代的心声,探讨了人类社会的问题,并成为了影响深远的经典之作,作为人类首首民歌之一被送上太空。
2. 男女间的情感与亲情的表达
许多民歌描写了男女之间的情感,因此有些地方也将信天游称为“酸曲”。在陕北信天游中,描述离别、重逢和热恋的歌词尤为常见,情感直白,打动人心。
例如《走西口》便刻画了亲人离别的情景,“哥哥你走西口,小妹妹我实在难留,手拉着那哥哥的手”、“紧紧地拉着哥哥的袖,汪汪的泪水肚里流,只恨妹妹我不能和你一起走,只盼你哥哥早回家门口”。这首歌的起源虽已不可考,但其多种版本中,绝大多数为山歌,少量为小调。
延安的俚语说得好:“穷开心,富忧愁,寻吃的(乞丐)不怕唱杆求,信天游,不断头,断了头,穷人无法解忧愁。”
在黄土高原的贫瘠土地上,恶劣的自然环境迫使劳动人民通过歌曲来宣泄情感。信天游成为了这片土地上的文化瑰宝,它承载了西北地区悠久的历史和丰富的文化内涵,展现了鲜明的地域特色。
除了《山丹丹开花红艳艳》,还有《陕北牧歌》和《王贵与李香香》。民间流传的经典情歌如《三十里铺》、《走西口》、《赶牲灵》等,都在不断演绎着这片土地的故事。
《揽工人儿难》描述了工人在劳动中遭受的不公平待遇,揭示了生活的艰辛与对抗压迫的挣扎。
以下是部分歌词截选:
揽工人儿难,揽工人儿难,正月里上工十月里满,
受的是牛马苦,吃的是猪狗饭。
窟窿套烟囱,底子当尿盆,
着不得下雨,着不得刮风,刮风下雨不得安身,
咱家黑洞洞,狗圌说天明。
歌词以直白的方式展现了工人内心的愤懑和无奈。信天游紧密联系着人们的日常生活,歌词如实地描绘了当时人们的生活状态。通过歌声,人们表达了自己的情感,体验了生活的甘苦,情感真挚,让人难以忘怀。
陕北的信天游,既有磅礴的气势,也有温柔的小调。
这片土地养育了一方人,所有对黄土地的爱恨情感,都融入了简单直接的歌词中。信天游以其纯粹的演唱方式和直白的歌词,展现了黄土高原特有的文化魅力。每当听到这些歌曲,总能让人联想到那广袤的黄土高原及其辛勤劳作的人民。